我是医生杰克,如果不是听说那个村子里有人重病,我想我是不会在这个该死的天气里出去的。现在正值深秋,没完没了的雨下的不停,原本应该晴朗的天空总是布满乌云,实在让人不想出门远行。该死的教会,老是安排一些麻烦事给我。
我架着马车,向那个村子里开过去。前几天有一个古怪的男人找我要了些骨灰和银器,让我小赚一笔。因此为了避免在寒风下受苦,我狠下心来请了一辆马车,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奸诈的下等民,竟然因为天气的理由多要了我两个子儿。
不久之后,马车就在村子门口停下了。我向守门人打听了一下,就知道生病的是格林那家的人。他们家以前因为做盐商买卖赚了点钱,可是很快就因为当家的去世,把钱败光了。说句实话,他们家的人个个都是人渣,我简直想掉头就走。该死的教会!
我耐着性子走到村子最角落的屋子门前,茅草的屋顶已经缺了一角,昏黄的灯光从屋子里射出,不带丝毫的温暖。我敲了敲门,那门仿佛就要垮了似的,呻吟般吱呀吱呀的响着。
门过了一会就开了,打开门的是格林夫人,她这个老不死的,一直拖欠我的咳嗽药费用,我很好奇生病的不是她,而是另有其人。
我向他致意,她点点头,把我领进这废墟里。格林小少爷已经坐在椅子上了,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。就是他不学无术,把老爷子的家产败得精光。格林夫人将我领到屋里去,在那个破烂不堪的床席上,隐约能看见一个凸起。
我走进一看,原来是格林小姐,她怎么会生病呢?她不该生病的。我将信将疑的坐在床边,拿起我的听诊器以及各种仪器,检查了起来。
格林小姐的情况非常奇怪,我可以确信她没有任何健康问题,除了营养不良。我甚至想把她从床上拉出来,叫她不要懒惰的休息。但是她的眼神又完全不算健康,仿佛失去了灵魂。
她的眼睛向我看去,我打了一个冷战,她动了动她干涩的嘴唇,她说:
“让我去死吧,医生。”
那就像从坟墓里的声音。我回头看去,我看到格林母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,他们的眼睛仿佛要吃人一样,我有些明白了,血液好像凝固了起来。
我叹了口气,从床边站起来,那个女孩没有病,但是她生在一个有病的年代里一个无可救药的家庭,那么她就是生病了。她无可救药。
“医生,”夫人带着诡异的笑容,问道:“怎么样?”
“她病的很重。”我回答,“她的心口长了名为绝望与恐惧的恶之花,到了明天早上,她就会因为花朵绽放而死去。”
夫人的脸色变了变,但是还是带着诡异的微笑,“那。。。”
“我会帮你们把她带走,葬在教会后的坟地,是不收钱的。”我回答,带着无限的无力感。
“谢谢您,先生。”她像是松了口气,整个人放松下来了。她伸出她皱巴巴的手,里面是两个发黑的铜币。我极端厌恶的拒绝了她的行贿,倒不如说这样的行贿让我恶心至极。
我轻轻背起了格林小姐,我将她带到我的马车上,她轻的可怕,仿佛没有重量一样。
我没有把她带到教会,而是带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,那里只有死亡与永恒,生者断然是不会接近那里的。但是,比起那个村子,地狱也许并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吧。我这么想着,架着马车向远方走去。
愿你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,愿你能够得到救赎,爱丽丝·格林小姐。
作者的话:本章取材于卡夫卡小说《乡村医生》,剧情上有多处雷同,只是因为很契合故事背景于是拿出来借用一下,敬请原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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